英 雄 岛

    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。世界上也没有两天相同的大海。
    盼了好几天的机会终于来了。驻军医院要到琛航岛、金银岛、珊瑚岛……给守疆的战士做体检。
    但还要等气象站的预报。我们急忙去永兴岛上的气象站，门口滚动预报说明出海没有问题。只有等各处小岛上的气象分析了。他们每天都要将各种数据报给联合国气象组织的有关机构。
    我们连忙吃了午饭就登上炮艇。郭副司令和孙院长率队。
   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女兵——其实就三位，艇上的战士个个满面天真的笑容。我很感动，更是理解。军营似乎是天生的男人世界，担任值班舰艇的士兵，吃住都在舰上。西沙群岛除永兴岛有女兵——那也是近十多年的事——其他小岛都是清一色的男兵。
    艇长将我们领到他的舱房，说我们是长者。舱房虽然很小，但很整洁，每个空间都得了充分利用。双人床。书架在桌子的上方，摆满了文学、艺术和与海军有关的书籍。桌上放着电脑、航行日志。旁边是文件柜，柜顶一支萨克斯锃亮，舰艇开动时，似乎还不时响起悦耳的鸣声。主人应是一位热爱文学艺术的小伙子。
    舰一出港，有了颠簸，我劝李老师还是回到舱房。我在甲板上，有了发现再喊她。
    天空碧蓝碧蓝的，蓝得发翠，没有一丝云，大海也是碧蓝的，蓝得深沉。阳光灼热，海风习习，好不惬意!
    风紧了一些，大海有了变化，刚才还只是溅起一两朵浪花，如星星一般，现在已是浪花朵朵了，如蓝绸上银菊怒放。细细看来，那蔚蓝的大海陡然幻化为靛青。眼前竟然浮现出青海湖。我赞美过“青”字的准确和经典，竟然妄自猜测，青海湖的水色可能是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的词源。
    其实，眼前大海的色彩是变幻的，淡蓝、翠蓝、湖蓝、深蓝、靛青、瓦蓝，仅仅蓝色已是如此丰富多彩了。
    一个大浪来，水花蹿得高高，淋了一头一身，幸好抱紧了照相机。一直在船头的艇长，伸手拉住我，劝我赶快进舱，说是打到海里就麻烦了。我指了指大海，意思是想看看，他就紧紧将我拉住。
    圆圆脸的战士，手指着右舷4点钟的方向——
    黑黑的硕长鱼脊像长堤拱出水面，又一低头潜入海中，阔大的尾巴一闪……
    “鲸!”
    正想去喊李老师，圆脸的战士已像走浪板那样去了。
    女兵们出来了，李老师也出来了，或紧紧抓住护栏，或有人拉着。
    然而这条大鲸鱼再也没有踪迹。直到一块椭圆形陆地出现。
    “晋卿岛!”
    岛上林木葱葱，有一端还拖了个长长的沙洲。它是永乐大环礁上最南边的一个岛。岛上存有历代渔民建造的小庙两座。考古队曾在岛上掘到铜钱，上有“圣宋元宝”字样。
    晋卿岛礁盘很大，高出于海的仅是很小的一块，面积只有0.2平方千米。但此岛是海龟的重要产卵地。龟门在岛的西岸。西沙著名的海参场也在这里的礁盘上。
    隐约之间，依稀看到渔村的房子，鲜艳的国旗飘扬。
    刚拐了个弯，前面的大礁盘上，出现了绿色的大岛。在茫茫大海上现出岛屿时，总感到它是飘浮着，有种不确定的神秘笼罩。